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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背后的母亲

—— ——访辽宁教区袁雪松神父母亲周云婷

2017-02-22 10:30:03 作者:寇宏广 来源:《信德报》2017年1月22日,4期(总第708期)

    夏天到辽宁省朝阳市做一项采访,为了能够说服被采访者,为我联系采访的李庆芬姊妹就找到了周云婷大姨,希望她能够出面说服被采访者,已经76岁的周姨一口就应允了。从早晨开始,周姨就和我们一起去采访,一直忙到中午,午饭后周姨邀请我到她那里坐坐,我们就聊了起来,聊起了她的儿子神父——袁雪松。


周云婷(中)与作者(左)合影

儿子的圣召之路
    周姨是辽宁朝阳市松树嘴子堂区的人,有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二都娶妻生子,三儿子袁雪松选择了修道生活。对于儿子成了神父,周姨认为这一切都是天主的安排。她说:“儿子成为神父,我认为不是爹妈有德行,是天主的拣选,天主要的我都给,天主给的我都要,从肉体上讲神父是我儿子,但从灵命上讲,那是天主在利用他,他是天主的器皿,天主来打造他。他不想去,我不能强求,他要是想去,我也不能挽留。”
    袁神父太爷那辈哥五个出了两位神父,都是在山东和赤峰那边致命死的,还有一位圣了四品在修院去世的。周姨说她的姑婆袁修女伺候老丁神父去世后回家探亲,看到她生了三个儿子非常高兴,就说:“生儿子多了好啊,将来献给天主一个,效仿他们的老太爷。”袁修女的话后来真的应验了。
    袁雪松入修院的时候18岁,当时有人到家里给介绍对象,周云婷就问儿子定不定亲,袁雪松很干脆地说:“不定,我上修院。我都和夏神父说了。”那时松树嘴子的本堂是夏文祥神父。
    袁雪松在上中学时就开始给神父辅祭,一放学就跑到教堂写作业,写完作业就在教堂里念经祈祷,或者和神父学习信仰知识。初中毕业后入了神学院;1995年从沈阳神学院毕业圣了神父。
    对于儿子是怎么样成为了神父这个话题,周姨笑着讲述起袁神父小时候的事情。
    天主的拣选,不是人的肉眼可以看出来的。袁雪松小时候很淘气,上学的时候一个冬天要穿破六条棉裤,有三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撕皮摞跤,总会跟同班同学打架,没有一个不被他打伤了的。姥姥村吃水是在一个泉眼的水池子那里挑水,他三四岁的时候在姥姥家,经常到水池子边上去,有人挑着水桶到水池子边上,他就趁着人家不注意,抓一把土给扔到水桶里,等人家挑水回家后才发现,水桶底下一层土,有时候还飘着一层柴禾沫子。那时候洗衣服都到河沟石崖子去洗,人家洗一半衣服的时候发现水浑了,抬头一看他在上游用棍子搅。小时候淘气,但袁神父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却变了样,跟大姑娘似的,不闹了,也不给别人使坏了,也不骂人了。天主要拣选的人,天主必会打造他。
    周姨说:“天主利用神父也打造了父母,天主给的元宝,要发挥出来。作为神父母亲没有什么德行,藉着天主给的德能,在我卑微的身上拣选了神父。我只有为他祈祷,希望他做得更好,不能半途而废,让天主带领他。”
   
为子担忧
    儿子沈阳神学院毕业后,因为年龄小,她就去征询金沛献主教意见,是否让袁雪松先实习一年,主教说不用实习了,直接圣神父。1995年6月29日,袁雪松圣神父之后,被派遣到锦州市建昌县碱厂天主堂,配合当时的老徐神父做堂区服务,那时候袁神父刚满24岁。
    老徐神父的规矩很严,每天起早贪黑,还要守斋,生活上比较苛刻,袁神父一开始有些受不了,但还是选择了听命。袁神父为了调节每天吃白面的生活,回家的时候就从家里带些大米和小米。袁神父在碱厂天主堂一呆就是六年,后来老徐神父也很受感动,曾经感慨地说:来这里的很多神父都走了,只有袁神父呆了下来,啥都能受得了,吃苦也能吃得下。
    袁神父不怕苦,每次主教派遣他,他都服从,哪怕再贫穷的地方他也去。袁神父说:“我到哪里,天主就跟着我到哪里,哪怕再贫穷的地方,有了天主,也会好起来的。”
    袁神父服务过的开源靠山村天主堂有位教友来看望周云婷大姨时提到,袁神父到那里之后教会就复兴了,教友们热心起来了,生活也好了。靠山村是张继和神父致命的地方,袁神父效法前辈们尽心服务教友。其实,这背后既有天主的祝福,也有袁神父的努力,还有母亲在背后的默默支持。周姨说袁神父一到贫穷的地方,她也就贫穷了,因为她要支持儿子的传教事业。
    袁神父现在在北镇天主堂服务,在袁神父去北镇之前,就听说那里的教友不好惹,曾经打神父骂神父,她就叮嘱袁神父,到那里之后要多加小心。袁神父却一脸轻松地说:“我不用多加小心,我依靠天主。”
    说起袁神父挨打的事,她就非常揪心,“他没少挨过打。”她这样给做神父的儿子做了总结。
    袁神父在碱厂堂区服务的时候,素珠营子天主堂在落实教产的时候,一位老教友把持教堂,把教堂盖成了大仓库一样,没有窗户,夏天闷热,下雨还漏。袁神父去了之后,决定把这个大仓库拆掉,重建教堂,那位老教友不干,让外甥拿气枪打神父,袁神父正在路边站着等车没注意,气枪子弹贴着神父的耳朵就过去了,那个人跑去,跟那位老教友说:“姥爷,不能再打神父了,真有圣迹啊,天主保护他啊,我面对面都没打着神父啊。”后来那位老教友认可了神父盖教堂。
    在建堂的时候,教堂只有六万块钱,很多人都认为盖不成教堂,就在快没钱的时候,碱厂有一位神父在菲律宾服务,得知家乡盖教堂,就给募集了一些资金。袁神父一位亲友又给筹集了一些资金,最后教堂不仅盖成了,还装修完了,教友们感受到了天主的大能。袁神父说过:“你的决心有多大,天主就给你多少,我就想为教友们盖一座舒适的教堂,天主也一定成就。”
    周姨去素珠营子看望袁神父的时候,女会长陈玉淑见到她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跟她说:“姨啊,我陪袁神父哭了好几场,袁神父是神父,我是会长,我们都是一个目标,我也难啊,钱没有了,我也替神父发愁啊!”她听了之后,也为儿子难过,那是袁神父圣神父后去的第一个服务地,刚刚二十多岁。
    周姨印象深刻的是一次袁神父实在找不到钱了,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妈呀,你看我大哥和二哥谁那里有钱啊,赶紧给我支援四千块钱,我这边急用。”她听了之后,十分为儿子着急,赶紧让人赶着车,卖了两仓高粱一千多块钱,和神父的大哥、二哥一起给凑了五千块钱,急急忙忙送去了。没过几天,神父又给她打电话,说还不够,她又从神父姑表姐那里借了五千块钱给神父送去。再后来,金沛献主教得知建堂的情况,立即让马迪修女拨了六万块钱。
    因为建堂,袁神父生了一场病,做弥撒拿圣爵的时候手抖。得知神父每天就凑合吃点方便面和饼干,没有什么营养,周姨强制把儿子接到家里疗养,看到儿子满脸黑呛呛的,手里还拎着一嘟噜汤药包,她心疼不已。可神父只在家里吃了三天药,又走了,接着去盖教堂。
    很多教友都佩服袁神父的服务精神,只要教友有事,哪怕刮风下雨,随叫随到,兢兢业业为教友服务。神父说过,年轻的时候不做,要等到什么时候做啊,老了再做都不赶趟了。
    儿子这样在教会内辛苦奔劳,周姨除了祈祷,就是能够做多少就支持多少,尽量不让儿子为难。她说:“神父是天主的人,也是教会的,更是教友的,他做得越多,我越为他感到高兴,把他交给天主,我是放心的。”

服务教会
    周姨除了把儿子奉献给教会,她也一直没有停止为教会服务。周姨初中上了一年后得了半年慢伤寒,就不上学了,开始在生产队劳动。宗教恢复自由时,作为生产队队长的她,开始为教会服务,带领念经、朝圣等,配合神父要教产,给小孩讲道理,办学习班。
    提到自己的信仰,周姨说:“没结婚之前,内心中对信仰是有的,哪里有弥撒就偷着去,偷偷念经,自己看经本学习。”周姨53岁时丈夫去世了,受大姐的熏陶,守寡至今。大姐做贞女保守了三十多年,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被逼迫结婚,生了一个儿子,五十多岁去世了。
    那个时候教会刚刚复兴,周姨跟随老神父和老修女学习信仰知识,之后分别在松树嘴子教会、凌源教会、三家教会服务过,给神父修女做饭、为神父做祭披、读经、领经、唱经等,服务了二十多年。
    周姨在凌源呆了八年多后生病做了手术,切除了胆,2010年就回到了朝阳。在朝阳教会她也没有闲着,参加了复兴组和祈祷组、福传组,为了更好地做好福传,她加强学习,看圣经,看各种书籍报刊,参加学习班和避静,在灵性上有了增长。
    后来福传组开始扩张,对教会下面的教友进行包点传教,每个星期周姨负责两个点,每个点都是老弱病残无法进教堂的教友,她星期三和星期五上午九点到十一点都要去带领大家祈祷、读经、学习,互相分享圣经。朝阳教会目前有十个班组,一年进行一次大总结,每个点都要进行汇报,带进多少慕道的、转变多少冷淡的、有多少领洗的。
    每次下点服务之前,周姨都要提前进行备课,把要学习的圣经章节进行熟读,再在脑子里排演一遍,除此之外还要做好祈祷,让圣神带领做好服务。她说:“每一次外出之前的准备都是繁琐的,查找很多的资料,对这些资料进行分辨,看哪些是正确的,哪些不利于福传,再总结到一起。之所以这样准备,就是不能走偏,把教友们带歪了。”
    对于自己七十多岁还坚持在福传的第一线,周姨是这样解释的,“祈祷而不行动,信仰是没有灵性的。印度的德肋撒修女把大量的时间都放在了服务弱小上,亲自去大街上把患病的人找回来,不怕脏,把爱给予那些人,最后不仅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连各国总统都对她敬佩不已,这才是我们信仰的榜样。”

信仰为伴
    现在周姨一个人住,她说,住着楼房,离教堂这么近,每天看看圣书,祈祷,还能为教会服务,内心是喜悦的:“有圣母和耶稣的陪伴,是最好的陪伴了。”大儿子和二儿子两家都在松树嘴子生活,也都很忙,袁神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她从来不要求儿子什么,只求他们好好生活就够了,自己虽然七十多了,但身体很硬朗,什么都能做。
    对于忙忙碌碌的袁神父,周姨表示,逢年过节袁神父给她打电话报个平安,就不用回家了,神父就应该以教会为家。
    前一阵袁神父带着堂区的教友去内蒙朝圣回来路过朝阳,也顺道到朝阳教堂朝圣,袁神父只是给周姨打了个电话说:“妈,我回来了。”她就问:“到家门口了?”袁神父回答说:“没有,我在朝阳教堂呢。”她紧接着问:“你还到家里坐会儿不?”袁神父回答得很干脆:“我不到家,一会儿就带着教友返回了。”周姨就匆忙去教堂看袁神父,还没说几句话,神父就带着教友进教堂祈祷了。
    朝阳本堂赵神父打趣她说:“袁神父也没到家去看老妈啊?”她笑着说:“袁神父还不如你呢,你倒是天天看见我啊,天天照应着我就行了。”其实教堂和她家就隔着一条路,走路不超过三分钟。
    愿主与周姨同行!

本文标题:神父背后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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