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债
2006-03-08 09:04:27
修女安在修道院生活了50年，她是个及平凡的女人，总是受命于别人，使她的精神充满力量。
为了照顾她孱弱的身体，让她在菜园干活，从而对菜园的热爱开阔了她的心海。四周的大自然——田野、树林、动物和白云，无一不令她欣喜和沉迷。
她年轻时总想向人倾诉这种喜悦和陶醉的感受，但谁也不理解，也不听她的话。于是，她渐渐沉默而谦卑了，觉得谁都比她强。天生不擅劳心，又拙于言语，作祈祷便很难，但她觉得拥有的欢乐、幸福太多，却无法与人分享，总觉得于心不安。
岁月流逝，终于有一天，安遇到了她一生中最重大的时刻。
在炎热晴朗的夏天。修院派安下山去给一位老渔翁捎个口信，但他不在家。在返回修院的途中，到一处眺望大海，望了很久，在要离开时，她忽然发现距海滩1里远的礁石上躺着一个人。
安急忙来到海滩，趟进海水，走向那人，到跟前时，她看出是个16岁左右的金黄发男孩。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头上有道很深的伤口，她听了听他的心脏，他还活着。帮他清洗伤口后，想背他上岸，但他太重了，怎么办呢？渔翁家无人，修院太远，不可能在海潮涌来之前去修院喊来帮手。
她脱下身上的黑袍，垫在男孩的头下，便开始祈求上主。海水逐渐涨了上来，就在这时，男孩发出一阵咕哝声后醒了，向四处望了望，坐起来。
“你得赶快向岸上游去，”安说，“海潮要来了，现在游还能赶到岸上。”
“你必须游。”安又说了一遍。
“你本可独自上岸，却来救我？你不知道海水会淹上来吗？”
“我老了，日子不长了。可你还那样年轻，你母亲……”
“把你的鞋子脱下好吗？”男孩说。
她仿佛不明白，当他解释后，她立刻照办了。
那晚，修院很热闹，安却很平静。院长来看她，说了许多佳言，但她大都听不懂。
修女安救了富翁、名人的儿子，连名人本人也来看她,他的身份并没使安受到惊吓，他是温和的人，儿子的讲述使他深受感动，他很想知道这位老修女为什么冒死救他的儿子。
他温和地向他提了些问题，但答案都是否定的。安想，即使现在，月亮也一定照耀在树梢上了。这时，名人说了句赞美树木的话，安突然仰起头说：“它们现在正是繁茂的时候。”
名人突然悟到寻找答案的方法，于是又提了些问题，安用不太连贯，不太完整的句子向他描述了自己的灵魂：她一直觉得，享有太多的喜悦和幸福，而深怀心债，他被救时牺牲了自己，她欠这世界的心债就可偿付了。
名人明白了说：“生命的价值，是言语所无力描述的，享受人生的美好吧。你可以对自己说：如果没有我，世上就少了一人欣赏者瑰丽的旭日！”
杨新成 摘自2000年《读者》
为了照顾她孱弱的身体，让她在菜园干活，从而对菜园的热爱开阔了她的心海。四周的大自然——田野、树林、动物和白云，无一不令她欣喜和沉迷。
她年轻时总想向人倾诉这种喜悦和陶醉的感受，但谁也不理解，也不听她的话。于是，她渐渐沉默而谦卑了，觉得谁都比她强。天生不擅劳心，又拙于言语，作祈祷便很难，但她觉得拥有的欢乐、幸福太多，却无法与人分享，总觉得于心不安。
岁月流逝，终于有一天，安遇到了她一生中最重大的时刻。
在炎热晴朗的夏天。修院派安下山去给一位老渔翁捎个口信，但他不在家。在返回修院的途中，到一处眺望大海，望了很久，在要离开时，她忽然发现距海滩1里远的礁石上躺着一个人。
安急忙来到海滩，趟进海水，走向那人，到跟前时，她看出是个16岁左右的金黄发男孩。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头上有道很深的伤口，她听了听他的心脏，他还活着。帮他清洗伤口后，想背他上岸，但他太重了，怎么办呢？渔翁家无人，修院太远，不可能在海潮涌来之前去修院喊来帮手。
她脱下身上的黑袍，垫在男孩的头下，便开始祈求上主。海水逐渐涨了上来，就在这时，男孩发出一阵咕哝声后醒了，向四处望了望，坐起来。
“你得赶快向岸上游去，”安说，“海潮要来了，现在游还能赶到岸上。”
“你必须游。”安又说了一遍。
“你本可独自上岸，却来救我？你不知道海水会淹上来吗？”
“我老了，日子不长了。可你还那样年轻，你母亲……”
“把你的鞋子脱下好吗？”男孩说。
她仿佛不明白，当他解释后，她立刻照办了。
那晚，修院很热闹，安却很平静。院长来看她，说了许多佳言，但她大都听不懂。
修女安救了富翁、名人的儿子，连名人本人也来看她,他的身份并没使安受到惊吓，他是温和的人，儿子的讲述使他深受感动，他很想知道这位老修女为什么冒死救他的儿子。
他温和地向他提了些问题，但答案都是否定的。安想，即使现在，月亮也一定照耀在树梢上了。这时，名人说了句赞美树木的话，安突然仰起头说：“它们现在正是繁茂的时候。”
名人突然悟到寻找答案的方法，于是又提了些问题，安用不太连贯，不太完整的句子向他描述了自己的灵魂：她一直觉得，享有太多的喜悦和幸福，而深怀心债，他被救时牺牲了自己，她欠这世界的心债就可偿付了。
名人明白了说：“生命的价值，是言语所无力描述的，享受人生的美好吧。你可以对自己说：如果没有我，世上就少了一人欣赏者瑰丽的旭日！”
杨新成 摘自2000年《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