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梦影神踪 之十三：梦与善恶

（四）虐酷之患

 南宋淳熙初年，司农少卿王晓，在一天的早晨去拜访给事中林机。当时林机在衙府尚未回家，他的妻子是王晓的侄女，见到王晓流着泪对他说：“林氏要灭门绝户了！” 王晓一听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侄女说：“天快要亮的时候，梦见红衣人拿着天符下来，说上帝有诏旨，林机逆旨害民，特令灭门。我就惊醒了，情景仿佛还在眼前，清清楚楚。”王晓安慰说：“做梦不必当真，何必忧虑呢？”于是王晓决定留下吃饭。不一会，林机从官衙回来，看来他忙了一夜。王晓从容问道：“近日以来，在忙些什么事？”林机回答说：“蜀郡地区大旱，有关官员上奏朝廷，请求10万石米救灾。皇上下旨按数批准。我以为米的数量太多，蜀道难走，应当调查情况后再给与发放，所以就封还敕书。上谕宰相说：‘四川往返万里，再等查实报告，恐怕事情已经就来不及了，那还不如就给一半算了。’我就同意了。近日就只有这一件事罢了。”妻子听完后，哭着告知刚才的梦境，林机一听心里很不安，按时间推算，他拍板减粮之时，也是他夫人惊梦之时。趾高气昂的林机，不久因病归乡，走到福州就死了。他的两个儿子也相继夭折，门户真的绝了。（出《功过格》） “给事中”究竟是个什么官职呢？相当于现在的元首的生活秘书或政治秘书。天为民而立君，君为民而设官。人民是国家的赤子、国家的根本。面对赤地千里的饥寒交迫的灾民，即使皇帝说不当赈济，而大臣更应说要赈救；皇帝说救济以少量粮食，大臣更应争取多些；君王说赋税不能亏欠短少，而大臣更应说须减税减赋，使福泽遍及苍生。这才是为官之道。如果说君要催科当缓，大臣偏说国家费用正急；君说人民已经贫困，应当采用变通的办法减免负担，臣偏说数额已定，难以改变。这样的做法叫做陷谀，也叫做奉迎，意在贪恋官位而保护家小。而林机不仅不以民为重，争取更多赈粮，反而凭着手中的权利，以道路难行为由从中刁难，以显示他官威的存在感。此类官员的工作，就是在有利于百姓的事上设置障碍，以损害大众的利益为快事。被迫无奈的宰相，为急救灾民只好减去一半数量，总比颗粒不放要好些。但因此而得不到救济，冻饿而死的人何止千万！这是多么大的罪孽啊！而林机面对自己的败坏，而造成的饥民逃荒，饿殍载道而踌躇满志。傲睨得志，视人民如草芥，这是一种浸透骨髓的傲慢。“骄傲的开端，始于人心远离自己的创造者，因为傲慢是一切罪恶的起源；固执于骄傲的人，散布可憎恶的事，有如雨点，最后必使他伤亡。”（德10：14～15）其实他这是在为民积怨，为国招祸，其罪恶罄南山之竹，书罪不尽；决东海之波，流恶无穷！但是当权者对人民的压迫和剥削，以不造反为底线，哪里又去管这些与百姓为敌的酷吏呢！林机倘若他的报应“迟到”，上面查下来他或许会升官发财，因为他为国家“节约”了一半的救济粮！谁又会去管那些因救济粮没有足额到位，而死了多少不该死的人呢？ 人不管，天管！“秉义而少有，胜于不义而多有；施舍救济，胜于储蓄黄金，因为施舍救人脱免死亡，且涤除一切罪恶。施舍行义的人必享高寿；犯罪行不义的人，便是仇视自己的生命。”（多12：8～10）林与百姓为敌，实际上是在与自己的生命为敌！因为“傲慢人的家庭，必成为废墟”（德21∶5）。

有的恶吏急于立功受奖，便野蛮执法，急于求成，不惜草菅人命。清代的王伯阳担任司马的官职，代理上海知县。另有周某父子担任捕盗的工作。有一天，缉获嫌疑犯12名，嫌疑人均坚称自己不是强盗，船中有银两数千元，都是贩盐所得，不是盗来的赃物。王伯阳看他们都不供认，严刑拷打12名疑犯，打的皮破肉烂，后屈打成招，被迫供认自己是强盗。在捕获嫌疑犯的第二天，周某因为有物品遗留在巡船中，就前往船中取物，此刻狂风应时而生，周某竟在颠颠晃晃的船上，失足落水而死。这是“恶运追踪罪人”（箴13：21），代县长王伯阳还不觉悟周某之死，是滥捕良民的恶报，仍把12名疑犯以巨盗定罪，予以砍戮。上级认为王伯阳敢打敢拼，捕盗有功，明令升官。可见“恶人包围了义人，因而产生歪曲的审判。”（哈1：4）岂料，王伯阳在接到升官任命的第三天，竟突然暴毙身亡。临死之前，他看到很多冤魂向他索命！（自《坐花志果》）“上主的工程，虽是惊人的，光荣的，但他的行动在人间，却是隐匿不显。”（德11：4）直到事情完结，人们才醒悟上主的显山露水。

按说屈打成招的供词，法官不能采为犯罪的证据。但是为了快快升官，急于创造业绩，就难免去求助屈打成招的恶技；皮开肉绽，正是他们的欲望之血！但最后结果是“以血偿血”！ 《法令月刊》第七卷第十期载有一篇《浙江冤狱之一的杭州一师中毒案》一文，此文作者名字叫阮大仁。该文大意如下：民国12年3月10日，杭州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发生师生中毒的惨案。经鉴定饭中含有砒霜。该校学生俞尔衡，曾负责学生自治会伙食。经刑警队认为有嫌疑而予以拘捕，俞尔衡在刑警逼供之下屈打成招，承认自己是放砒霜的凶手。法院受刑警队供词影响，将俞尔衡判处死刑。俞尔衡不服上诉，向法官说明被刑警屈打成招而受冤枉的经过，但浙江高等法院仍判处死刑。俞尔衡对承办法官说：“这件事并不是我做的，你判我死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的。”一些人以一言既出，决不收回成命为荣，他们舌锋如火，以舌杀人！“鞭打存青痕，舌击碎人骨。剑刺死的人虽多，还不如舌害死的人多。”（德28：21～22）因为“他们在罪恶的放荡中，才有欢笑。”（德27：14）但在一时的弹冠相庆之后，祸紧随其后。果然承办的浙江高等法院熊庭长，在俞尔衡执行绞刑后的半年，忽得疾病而死。值得一提的是，本文作者阮大仁，是当时著名的法学家。他在此案中体悟到神的参与。冤假错案的制造者，是在自找死路，而他们自己尚不知不觉；等死到临头，悔之已晚！此类事在生活中俯拾即是。

“义人的光明，必要高升；恶人的灯火，势必熄灭。”（箴13：9）五代十国，后蜀工部侍郎刘义度，离别云安那天，有个叫覃骘的押司，梦见与朋友胡鍼一起站在一官署厅前，看见有好几个人把刘义度带进来，身上压着木头仍不屈服，独自与他们说理分辨，声音很响亮，好像有三五个人跟他对质。他好长时间才退下，坐在行廊中。这时，覃骘看见刘义度喝的竟然全是鲜血！覃骘上前询问，旁边的人回答说："因为断案有错误，所以才让他喝鲜血。他被捉来已经好几天了。"覃骘惊醒过来。等到第二天早晨，他把这件事对胡鍼说了，胡鍼不由吃了一惊："我昨天晚上作的梦，跟你的一模一样，难道说这梦要变成真的了？"二人商议一下，决定暂时保密。他们两人的梦境，在刘义度那里必有反应，这一天，刘义度吟咏《感怀诗》十首，其中一首是这样几句："昨日方髽髻，如今满颔髯。紫阁无心恋，青山有意潜。"同时，他把这些诗都抄录在石头上，人们都为这诗意而感到惊讶。这个反应原来是自知不久于人世，命有旦夕之危。不几天，刘义度便死了，真的“潜”尸青山了。他的夭亡证实了梦境中，他断案有错的真实性。（出《野人闲话》） 追求邪恶的人，邪恶必临其身。 “上主的眼目，处处都在；善人和恶人，他都监视。”（箴15：3）残酷的人，反自伤己命。罪恶的深度，决定损年耗寿的长短。

天主造人原很正直，但人却发明了许多诡计。有的酷吏作恶多端，还想自欺欺“神”，掩罪饰非，矢口否认自己的罪行；他根本就不知道，“人的灵魂是天主的灯，探照肺腑的一切隐秘”；（箴20：27）遮遮掩掩只能是徒劳无益。

据《子不语》记载：乾隆二十年的大年三十晚，一位侍郎受命视察黄河。这位侍郎向来勤勉尽职，他率随从四人，手持火把灯笼，踏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枯草黄叶，甚感淒凉难耐。巡视中他发现苇丛中有一闪着烛光的帐篷，原来是一位主簿在守夜值班。在主簿的挽留下，他们共饮了几杯酒，侍郎仍旧返回公馆。他解衣宽带便进入梦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梦中的他仍在骑马巡河，满眼都是无边无垠的衰草黄沙。在这苍凉冷清的暗夜里，他看到一间亮着灯光的草屋。一个老太太在门口将侍郎迎进屋。这时侍郎发现这个老妪居然是自己的母亲。其母问他怎么会来这里？侍郎说是奉命巡河。母亲说：“这里不是人间，你已经到了阴间。”这时侍郎才转换脑筋，明白母亲已是死去的人，此时看见的应是母亲的阴魂，想到自己也应该是身入阴曹地府，是死人了，便不禁号啕大哭起来。其亡母将其带到河西，求一个法力高强的人帮他返还阳间。侍郎问这位道行高深的老人说：“我奉天子之令巡河，怎么会走到了阴间呢？”老者对他的发问沉默无语，闭目不答。侍郎受到轻慢，怒吼道：“我是皇帝的大臣，即使罪该一死，也须让我知道自己所犯何罪，使我心服，为什么你一言不发，像个哑口无言的羊呢？！”老者这才微笑着说：“由于你杀人太多，你此生此世应享用的利禄和粮食已被折算光了，你还有什么可问的呢？”侍郎一听理直气壮地说：“我杀人虽多，都是按国法量刑，全是应该杀的人，我有什么罪过？！”老者面对气壮如牛的待郎，反问道：“你在办案时，果真是依法办案吗？是否还有迎合上司的意图，草菅人命，为的是讨好上司、怀有升官发财的私心呢？”老者拿起桌子上的一柄如意，直指侍郎的心口。侍郎顿觉一股凉气直逼五脏六腑，心咚咚直跳，冷汗如雨，惊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静了好久。侍郎开口说：“我知罪，以后改过可来得及？”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走到穷途才找路，能有路吗！这位天神老者直截了当地说：“你不是一个肯改过自新的人。但今天还不是你的死期。……”说完就命仆役为之引路，放这位侍郎还阳。侍郎到门口下马，忽然梦醒。此时已是大年初一中午光景，许多河道下属官员都来公馆贺新年，见他时至中午还熟睡未醒，都十分诧异，因侍郎平日一向勤勉。当年四月，侍郎一病不起吐血而亡。

对于恶人，那些“立时可怕的梦境扰乱他们，想不到的恐惧，临到他们身上，都半死半活的一个倒在这里，一个跌在那里，宣布他们死亡的原因；因为那些惊吓他们的恶梦，已预先通知了他们，免得他们死了，还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遭了难。”（智18：17～19）这则恶报的梦，首先是要受报人死得明白：其一是“没有一个受造物，在神面前不是明显的，万物在祂眼前都是袒露敞开的，我们必须向祂交账。”（希4：13）“祂要照出暗中的隐情，显明人心的意念。”（格前4：5）可见这位侍郎，在神的面前，还隐瞒和逃避自己的罪恶，侃侃而谈，想瞒“天”过海，更显露出他瞒心昧己，已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其二是尽管这位身居中央副部长级的高官，辛辛苦苦地工作，可惜他是劳累在没有收获的土地上。因为他跟人而不是跟神，自以为有靠山，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在有恃无恐的权威下，则愈是卖力干的坏事就愈多，罪恶自然也就愈大；其三是要他明白，按他制造冤假错案的数量，折合成他此生当享用的钱粮数量，并从他这一辈子应得的钱粮的总量里扣除。也就是说他还没有达到上天为他预期的寿命年限，就被折扣得粮绝钱空，继续活命的物质已被提前耗尽，生命也就不得不提前终止。上帝早已告诫人，说：“恶人的岁月，必要短缩”（箴10：27），此梦告诫人们“听天主的命应胜过听人的命”（宗5：29）.其四是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何人，都应当奉行公平与正义的原则。因为“公正不是德性的一个部分，而是整个德性；相反，不公正也不是邪恶的一部分，而是整个的邪恶。”（《亚里士多德全集》第八卷）轻视神而紧跟人的人是有祸的，“许多人寻求王侯的慈惠，但每人的判决出自上主。”（箴29：26）他们的希望只会落空，劳动只是徒劳，工作只有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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