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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良师益友——尹白夫妇


2021-11-16 14:08:13 作者:陶倍玲 来源:信德网

在我一生中,蒙受了上主无穷多的恩宠,祂时时派遣护守天神照顾帮助我,尹玮玲和白大诚·怀特海(Evelyn and James Whitehead)就是照看我的一对好天使。


首次相遇,还得追溯到27年前。当时,因金鲁贤主教(守护我的另一位天使)推荐我到美国圣母大学攻读神学,以能回国为教会服务。

圣母大学的导师们都对我和另一位同去的学生关怀备至,但毕竟他们都需忙于自己的教学任务,不可能时时帮助我们。我正在苦苦地借着词典啃书本时,收到了一封陌生字迹的信,打开一看具名是Evelyn and James Whitehead。他们自我介绍说,他们住在学校附近,愿意在学业上帮助我们。我喜出望外,感谢主在我需要时,及时派遣来了护守天使。那年圣诞节,我们到他们家美餐了一顿,从此也开始了我们的友谊生涯。


尹玮玲是心理学博士,她洞察人的需要,在他人还没有提出请求时,她就已主动提供帮助,她就如藏在我心里的一位精灵。吉姆是神学博士,每星期,他到我家来开两次“小灶”,把我一周的课程以简单明了的要点列出,并对我在学习上所遇的问题,给予解答。他会中文,尽管不是很好,但是已足以让我们沟通;我有些想法不知如何用英语表达时,我会用中文写给他,他很快就能明白我的意思,并加以交流。试想,我选读的都是圣母大学顶级教授们的课程,又有两位大博士辅导,我还能学不好吗?确实,我在毕业时,以优异成绩通过。感谢主,感谢我的老师们。


刚到南本德不久,作者夫妇应白尹夫妇邀请去他们家用餐时留影

我出国学习时,年纪已大,又没有英语基础,所以读书并非易事。尹玮玲辅导我的英语,使我通过了GRE的考试;她还常为我的作业进行英文润色,以便更像是英文,而非中文式的英文。她深知我的英语水平,尤其知道我口语之糟糕,所以,她成了我与人“打交道”的“经纪人”。我只要碰到难题,都会告诉她,不需我请求,她就主动帮助我去解决。当初所发生的事,至今仍有许多记忆犹新;要全写出是不可能的,我就举其中一例。

我曾患了一种“怪病”,一发病,浑身就会从下肢开始向上逐步麻木,当麻木到头部时,人就失去了知觉。一次,她得知我发病后,就联系了一位专家,并陪我到他那里就诊。医生检查后初步认为无大碍,主要还是压力太大外加缺氧而引起,要求我注意休息,并加以观察。等我拿到就医账单时,大吃一惊,那数目是我根本无法承担的。当然,我就去向尹玮玲求助了;她看后,就把我的情况写了报告给医生,并请求他减免我的医药费。好心的医生,就全免了我的医药费。我心中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下了。这只是她不辞辛苦帮助我的事情之一,类似的事情,实在太多。她就是我的护守天神,看护我,帮助我。


尹玮玲和吉姆不仅关心我和我家人,而且真心诚意地关心中国教会,视中国人为他们的弟兄姐妹;他们以基督之爱,爱我们。我们在一起时,不是光讲论我的课程,他们还仔细而善意地了解中国教会的现况,并尽己所能地帮助中国教会的福传事业。我喜欢在交流时畅所欲言,但无奈我的英文不能把我所想的清楚表达。他们乐意询问和聆听我对问题的看法与观点,所以我们交流甚欢。在我用错词时,尹玮玲会不打断我的谈话而轻声说出那个正确的英文单词,帮助我改正。可惜,我有这么好的老师,却仍没有把英文学到家;实在有负于他们。他俩在听人讲述时,不会多加评论,而是仔细聆听,并存放在心;但遇到一定不能含糊的问题时,他们会追加提问。因他们对中国教会的真心关爱,他们受邀参与了旧金山利玛窦研究中心的研究工作;并多次在有关中国教会的研讨会上发言,介绍他们在中国实地体验后所获得的第一手资料,让世界较全面地了解中国教会。他们是中国人民和中国教会的真朋友。


到旧金山参加研讨会时,在下榻的旅馆中的留影

我学成回国后在上海教区光启社服务;他们每次到中国,都会到光启社来;他们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成了光启社的老朋友。他们会询问我们书籍和杂志的出版情况,了解我们的困难和需要,并主动充当“桥梁”,帮助我们与国外的出版社联系以获取版权,或向我们推荐好书好文;他们把自己著作的中文简体字版权保留给自己(其他文字的版权都归出版社),以便大陆的教会出版社若要出版他们的书,就可无需周折地获得免费版权。他们就是如此细心周全地设法帮助中国教会。他们善解人意,且总是勉励和支持他人。

玛利诺修会帮助许多中国修道人(神父、修士、修女)到美国进修学习。每年圣诞节与新年期间,玛利诺会的神父修女都会组织安排这些中国留学生聚会。玛利诺会中国教会人才培训项目(Maryknoll Society’s China Project ,Chinese Seminary Teachers & Formators Project)时任主任翁德光神父( Fr. Larry Lewis, M.M.)和前顾问已故佳珍妮修女(Sr. Janet Carroll MM,1933.7.22.— 2019.5.28.)等会邀请一些专家学者来讲座。尹玮玲和吉姆也多次受邀去纽约玛利诺总会作讲座。前几年,遣使会欧天乐神父(Fr. Hugh O’Donell, CM)协调芝加哥德宝大学也曾帮助中国神父和修女暑假期间来美国进修数周,并协助大家认识美国文化、传统、习俗,体验美国教会生活。受到邀请,尹玮玲和吉姆都非常高兴地前去为中国神父修女授课。凡是为中国朋友和中国神长教友,他们夫妇都会爽快答应,尽力而为。他们真是中国及中国教会的朋友。


2020年10月24日,收到吉姆(白大诚)的信去见尹玮玲最后一面

他俩是一对完美的组合,他们欣然接受结婚五十年没有儿女的事实;而照他们的说法,这可使他们无所牵挂地把自己的全部心思花在为上主和为他人的服务上。他们在多所大学教授课程,如在圣母大学、罗耀拉大学、旧金山大学等;除此之外,他俩组合讲学,桃李满天下;他们的足迹踏遍美国、加拿大、澳洲、欧洲、中国大陆、香港、台湾等地。他们把自己在心理学与神学上的渊博知识结合在一起,并融汇入爱主爱人的基督精神中,以此来带领他人踏入各人的灵修旅程。在世纪交替时,他们还受邀到上海复旦大学讲学;最初三年(1998-2000年),他们在春季时去上两周的讲座课;之后每年秋季去上一学期的课程,一上就长达九年(2001-2009年)。他们不仅把自己的知识传授给学生,并且还真心诚意地关爱学生,以自己的言行向学生展示了真基督徒的模样,把基督的奉献精神传递给周围人。他们不仅善于讲学,而且还勤于写作;他们共出版了近20本书,其中还有一些被当作教科书使用。凡阅读他们作品或聆听过他们讲学的人,都对他们印象深刻,听者尤其难忘尹玮玲上课时的肢体语言。他们真是既聪慧又谦虚的好朋友。


尹玮玲和吉姆知道,我学成回国后,我丈夫耀华一人在此定会有孤独感。因此,他们有机会到芝加哥来时——或去罗耀拉大学上课,或去看望朋友,总会与耀华相约见面;在共餐时,听听他的近况,看看是否需要帮助。之后,当他们从上海教学回美之后,也会抽空去芝加哥告诉耀华上海的情况,让他放心;有时还会把复旦送给他们的礼物,如随身听,电子钟等给耀华一份——因他们是两人,所以会得到两份同样的礼物,因此,一份就成了耀华的。耀华还常常提及一件事:有一次他们来访时,尹玮玲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他们与金主教在上海主教府的合影,送给耀华作礼物。耀华说,尹玮玲当时的表情和动作,他永远不会遗忘;他们真是有心人。耀华还说,他每年收到的第一张圣诞贺卡,一定是来自尹玮玲和吉姆。他们不仅关心耀华,还想到我回国后也一定希望有机会来美国探亲,所以他们曾两次用自己在航空公司的积分点为我买机票赴美,来见丈夫与好友,并去访问出版社,为光启社找书源。他们真是善解人意的好朋友。


自从他们去复旦大学讲课以后,我们多了一个相聚的机会。在中国,我可以尽地主之谊了,以此略表我对他们的照顾之恩、感激之情。我们一起去圣堂参与弥撒,一起去拜望金主教(老主教还请我们共进西餐呢),一起去城隍庙吃小笼包,一起去公园散步,还一起去杭州游西湖,品尝“叫花鸡”;而他们也成了我父母全家的大客人。只要知道他们哪天会来访,全家老小早早就聚到父母家,等待他们。尽管因语言的阻碍,大家不能畅所欲言,但相互之间的微笑和简单的会话,就足以让彼此的心灵系在一起。父母为报答他们在美国对我的照顾,总摆上一大桌丰盛的佳肴,并不断地给他们夹菜;但因他们的胃口没有这么大,有时真让他们有些难以招架;尽管吉姆不断说“吃饱了”,但菜还是源源不断地盛到他们碗中;而他们也总是乐意地接纳了,哪怕次日不再进餐。他们真是体贴入微、不让人难堪的好朋友。


尹玮玲去世后作者夫妇去看望白大诚(2021年6月)

我一直的感觉就是尹玮玲身体健康,头脑敏捷,办事利索;她是两人中的主心骨。但没有想到的是,近年来,她看来有些迟钝,一句话会连着问几次;之后,又先后得了皮肤癌和肺癌;只短短两年,就撒手人寰,离我们而去。在得知她查出肺癌后,我们就赶到南本德去看望他们;在她开刀后再去看望时,发现她恢复得还很好,心中充满了她很快会康复的美好愿望。但不多久,吉姆写信告诉我们她得进行化疗,这出乎我的意料,因医生之前说一切都好,不必化疗;但那时正好是新冠疫情期间,所以不便去看望。再过了不久,吉姆的信就告诉我们该去见她最后一面了。我和耀华立刻抽出时间去看望他们。但当时给我的印象是,她身体还不错呀,不像是不久于人世的人:她不仅没有卧床,而且在与我握手时,力道还很大;临别时,我祝愿在我们下次见面时,她会恢复得更好。但不足一月,却接到了吉姆发来的噩耗,我们亲爱的尹玮玲去见上主了。我接信后,止不住地流泪,往日的情景,一幕幕映现在脑海中。我反复问自己,这能是真的吗?最后一次见她时,我还指望再次见她时,已见到她又恢复自己的硬朗身板了呢!但谁料到,下次的见面,将是天堂相会了。


在为尹玮玲难过后,我的思想又集中到了吉姆身上。他与尹玮玲是两位一体呀,任何时候见到他们时(除了20多年前,吉姆或尹玮玲来给我辅导时,是单独出现),他俩都是成双成对出现:一起讲课,一起参加研讨会,一起出国,一起访问,一起拜客,一起写书……吉姆能承受这沉重打击吗?在去参加尹玮玲的葬礼时,我看见了一个坚强的吉姆。尽管他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悲伤,但他显然把这一切都交托在上主手中而欣然接受了。当人们在葬礼上表达出对尹玮玲的敬慕时,吉姆还开玩笑地说,尹玮玲在任何时候,都希望他俩受到同等的待遇;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尹玮玲在天上也一定露出了她那温柔的、鼓舞人的笑容。他们真是一对心心相印的爱侣。


在经受失去尹玮玲的极大悲痛后,吉姆又面临着心脏大手术的挑战,但他没有流露出半点悲观的焦虑感。我想,这不仅是因为他是一位属灵的人,把自己的一切都交托在祂的慈爱照顾中,或许也因为他已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并渴望着早日与尹玮玲在天上重相聚吧。


亲爱的尹玮玲和吉姆,你们永远是我的良师益友,是我的护守天神。我不能为你们做更多,但我会在祈祷中一直想到你们,不论你们在何处,我把你们完全交托于上主。祂一定把你俩捧在手上,藏在心头,祂能为你们做一切!


本文标题:我的良师益友——尹白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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